『难得的跟夏怡前辈的家人接触的机会,怎么就拒绝了呢?』
明唯还在抱怨着,尽管我们已经坐在橱窗的餐馆里了。
『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人家一点也不欢迎你呢。』
月凛在一边像个社会人一样头头是道。
『我可爱的小明唯,难道吃姐姐的醋了~』
她一脸坏笑的做着色狼的姿态看向明唯。
『这里人多,好歹收敛点吧……』
我只能装作劝和的样子,不然肯定会被周围餐桌的客人抱怨的。
『哦,你在啊。』
多可恶的女人!
我是非常讨厌她说变脸就变脸的性格的。
一会儿能把你捧的跟暗恋对象似得,一会又让你感受到万年寒冰一样。
不过她说的还算有道理,夏怡在校时期很晚回家,也没有见家里人说什么,相反今天那么关心的傍晚就来接,反而是很矛盾了。
这就是所谓的想到你才关心你更多时间忽视你漠视你的家长的典型吧。
不过夏怡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坐上车走了。
不过有一点,我依旧记忆犹新。
她坐上车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车门就关掉了。
好不自然,好生失落。
这便是我内心的感觉。
『怎么?还在想你的心上人呢?』
月凛又开启毒舌模式了。
这小碧池,被我抓到把柄绝对有你好看!
『我只是在考虑,夏怡在校时间那么晚回家都没有见家里人来接过,今天反而很不适应呢。』
她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就是那种所谓的大小姐家庭吧?我知道呢,在表面的场合是一定会把握分寸的。』
『然后其实呢,家庭关系很一般的那种吧。』
月凛虽然停顿了一下,那很明显她并没有打算说的多么委婉。
『说起来夏怡前辈的父亲不是夏文老师么?』
明唯很快点明了之前的主题。
我虽然没有多少了解过,但是关于这方面,明唯知道的一定不少。
『夏文老师是?』
我希望作为朋友,起码多去了解一下。
『据说是以前乐坛的泰斗之一呢,退出后在学校指导过音乐系,不过...好像几年前因为重病去世了。』
她面露出难过的表情,还真是心灵单纯的人啊。
『看的出来小怡和妈妈的关系很微妙呢,毕竟少了家里的支柱。』
『那位阿姨的话...据说是夏怡前辈的爸爸再婚的对象呢...应该说是义母的存在吧。』
『哎?』
月凛一脸惊讶的表情。
『嘛,这种事...在这里说也不好吧,还是不要深究了。』
我知道这是比较过分的,所以阻止了明唯。
『但是夏怡前辈就是夏怡前辈啊,而且从来没有见过夏怡前辈难过呢,真不愧是我的姐姐大人!』
明唯很快的换了个状态,两眼放光一样兴奋。
『是吗?凛姐姐大人也在这里喔~』
月凛一脸坏笑的样子,抱住明唯就是一阵不和谐的动作,而我呢,只能目光转向一边去了。
『噢~飒在想什么呢?』
她不怀好意的看向这边,而一向对外严谨的明唯,也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吧?该回家了。』
我一脸平淡无奇的样子,而我知道如果上了她的当,她就会没完没了的。
『哎?这态度,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阳X了。』
矜持,淑女?不,这些词完全不适合眼前的少女。
尽管她的确足够可爱。
也许会有人喜欢这种毒舌女的吧,但那肯定不会是我。
相处了十几年,了解的越深,反而提不起兴趣了。
『你们要继续呆在这里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咯。』
我起身打算离开。
『嗯,那麻烦你买单喽~』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不会吧?一个男孩子竟然要女孩子买单?真是差劲呢。』
她一边怂恿着旁边的明唯,一边各种冷嘲热讽的样子。
而对于这样的人呢,我选择拍屁股走人。
因为你惯她,就会有过分的下一次,所以我宁愿这次背黑锅。
『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我也回去了。』
明唯很快的站起身,灰溜溜的跑过来了。
而对于在那里呆坐的月凛,我已经默默的帮她买好单了。
也许是这样的,上一个决定,3秒钟就会改变。
毕竟青梅竹马一场,我不想让她那么难堪。
街上已经是星罗密布,说实话能在这霓虹灯下看到这么多星星,真的会是难以忘怀。
每天看节目讨论环境的问题,我还是很庆幸能够生活在一个碧水蓝天的海边城市的。
『给我等一下。』
没错,是身后传来的声音,从音量来判断,是五米的身后。
我无奈的回过头,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没错,吊带白色T恤粉红热裤,尽管是在路灯下,还是很显眼。
她很不高兴的嘟着嘴。
『你不是说过最了解我的吗,干嘛还因为玩笑话生气呢。』
她疾步的走过来,把手里的提袋交给我。
『帮女士拿东西是应有的礼仪吧,而且都这个时间了,也不送我回去嘛。』
虽然我们是同一条路。
当其他人离开之后,她就总会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在其他人面前,她为什么总把我当敌人看一样。
今天虽然主要是去音乐会,但她们还是顺路逛了街,而我在途中呢,就是干等。
『那要打车吗?』
我很顺手的就接了过来,她一脸轻松的伸个懒腰。
本来就不算大的T恤,很清楚的看到凹凸物和小蛮腰了。
『你不是打算走回去吗,反正也不算远,陪我转转吧。』
『这种时候还打算去哪里啊...』
吃过晚饭,时间至少是7点半往后,路上再耽搁一点,到家就已经黑透了。
『如果你不陪我的话,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随后便是一记手刀切在她的头上。
『即使是跟我在一块,也不是你回家的晚的理由吧。』
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熟悉的情景。
对,没错。
『伯父伯母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不许晚归的。』
虽然是为了自己能够早点回去休息,所以才捎带的这种理由,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我呢,有时候真是想简简单单疯一点。』
她双手抱着头,碎碎念语。
『但你也明白,现在的你就是最理想的,不是吗?』
『能从你口中赞美的话,真是少见呐。』
她有些轻浮起来,咧嘴笑着。
『那你背我回去,我脚走的好痛的。』
她张开双手,二话不说的就勒住我的脖颈。
『很危险的吧。』
尽管一时没有掌握力度。
...
星辰夜空下,唯影两人。
依稀记得童年,是单纯与快乐的时光。
一点一滴的记忆,都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成为过去。
当蓦然回首的时候,才感叹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之疾。
路灯映着两人的身影,上一幕发生在8年之前。
而我孩子心中思索的时候,她早已有了安静的喘息。
用天真这个词来形容她,真是一点都不合适。
但有时又会像个孩子一样,总想去依靠他人。
也许是最亲近的人,才能感受到那最疏远的感觉。
.....
『醒醒,到家了。』
我背着这安逸的少女已经走了好几段路了,中间也颠簸几次,她还是在熟睡着。
本以为能浪漫一点,看来真是我多虑了。
毫无顾忌的就这样睡了,真是让人失望啊。
『嗯?』
『你再不下来的话,我就要喊伯母把你抬进去了。』
『呜...』
她利索的站在地上,然后迷迷糊糊的就进去了。
而我内心的感觉,是什么呢?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的心理。
就如同抓不住的泡影。
而当我还在沉郁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是,依靠在自家门口的少女。
『欢迎回来。』
这是她见面的第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家了呢。』
很从容的吐露出第二句。
『能抱歉打扰一段时间吗?』
随后很礼貌的鞠了个躬。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我很清楚,同时我又有很多疑问。
总之要做的,就是先打开房门,请人家进去坐。
『感谢至极。』
她似乎认定我接受了,随后就很小心的把提箱搬进来了。
『不不不..!你这是..?』
反而她像是一脸疑惑和不解了。
『嗯,我就知道飒君会帮助我的。』
她自以为是的当作我答应了。
但我完全没搞清楚她准备干什么。
『嗯,因为出现了一些状况,所以要在飒君家打扰一段时间了。』
『等等..就是这段,你是说要住下?!』
『嗯,出于优先考虑,这个决定是最好的选择。』
『不不不...我想你是忽略了很多。』
我慌忙的阻止她再往我的房间输送东西。
话说她哪里来的这么多提箱。
『是有什么麻烦吗..非常抱歉,我可能没有考虑到。』
她一脸遗憾的样子。
『不是...你也先别忙着自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简单来说,就是人生的第一步。』
『怎么个第一步法?』
『简单来说就是我要自立了。』
『哦,那真是可喜可贺...切不对!你这是离家出走?』
『非要这样解释的话,也不算错的。』
『很好,具体原因我就不多问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住我这?』
『哎?』
又反而是她一脸不解的样子。
『就益处而言,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她头头是道。
看来我已经阻止不了她了,但我必须阻止,否则家人回来定会打死我无误。
『但是会有很多不方便吧?如果你真的迫切找个临时住处,我可以帮你拜托月凛的。』
让一个女孩去外面住也多份危险,而且别人家的事也不方便过问,总之作为朋友,还是竭尽所能的想办法吧。
总之住这里是不可能的,这是必然。
『这个选择的话,是一个负面的决定。』
『月凛还是一个比较能够靠得住的人的。』
『如果添麻烦的话,那就告辞了。』
她连解释都听不进去,提起刚才的手提箱,头也不回的打算出去。
这么晚了也是很危险的,而且月凛的话刚才已经回去睡了。
所以说,我并没有心里暗自高兴。
『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住下也不是不行..』
套路,都是套路。
她听了这句话,二话不说的把手提箱放进我的房间,然后啪的一下关上房门,还反琐了。
『好歹让我拿一下被单吧…』
我试图去敲着房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惺忪的午夜,房间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偷窥总归不是好事吧……』
我缓步走过去,径直走向卫生间。
而就在那拐角,白色的背影一闪而过。
『夏怡?』
我内心有些忐忑,但是卫生间的灯并没有亮。
『也许是错觉吧……』
不耐烦的挠了挠头,任谁在这深更半夜也不会状态满满。
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我透过微弱的光,就这样走过去。
这是我最熟悉的家,所以闭着眼也能走到那边。
于是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卫生间的房门,顺手打开了灯。
『咦…咦咦咦?』
没错,就是那羞耻的连胖次都不穿!
上衣就穿着一个白色的T恤衫!
胸前的凸出物曲线看的一清二楚!
她手里紧攒着小型手电,突然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看向这边。
『……晚上好。』
她很淡然的说了一句,才不是应该这样说的吧!
『额……晚上好。』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看着她手里紧攒的小手电筒,上面还有装饰物,似乎是她的随身物品。
『走廊电灯开关的话,就在房间旁边的墙上……卫生间开关的话……就在这里。』
也许这是最务实的话。
『谢谢。』
她依旧很淡定的看着我,似乎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
正常而矛盾的感觉。
『那我先出去了……』
脸红心跳,任谁也不会笨到不理解那眼神的含义。
她垂下头,似乎思绪已经在其他的世界了。
怎么说呢,有时像个孩子一样开朗,有时又像一个沉稳到可怕的陌生人。
『麻烦你了……』
她很客气的打开门,像个大小姐一样的鞠了个躬。
随后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里了。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胖次白天走的急丢床边了,现在想想真是要丢死人了。
『唔,女孩用过的马桶……』
这种无耻的想法一闪而过,随后赏了自己一巴掌醒了。
……
『飒君~能解释一下嘛?』
哎哟青筋青筋……
『月凛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你还真是禽兽啊。』
她似乎已经等不了老爸老妈回来,要打算揍我了。
『早上好。』
于是我们事件的女主人公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揉着睡眼打招呼。
『早上好,凛。』
她似乎刚注意到月凛,又重复了一遍。
『小怡,没事吧?没有被这个禽兽怎么样吧?』
她一脸担心的问着,完全不顾捅我刀子。
『咕~』
夏怡反而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腹部。
『饿了么?好吧我这就做早餐,那种家伙指望不上的。』
于是小手牵小手的就进厨房了。
『你这家伙,平时都不买东西放进冰箱里么?』
即使在卧室也能清楚的听见,因为月凛就是说给我听的。
而我所要做的,只是在外面等。
『去自己房间拿自己东西也不算过分吧……』
于是径直走向卧室,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唔,首先是映入眼帘的凶兆,随后是刺激感官的桃色胖次,打开的提箱里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精致的衣服,看来她真的是要长住了……
我的一辈子也要随之毁了。
『等我长大后,我要当个世界英雄。』
『哈哈哈哈……』
我依旧记得童年被嘲笑的故事,而这个梦想我却一直没有改变。
如果世界上没有英雄,那就去创造英雄。
我相信信念会改变一生,而且也从小制定了人生计划。
首先第一点,就是要获得小学全年级第一,因为我觉得英雄都是足够聪明的。
随后我以一分之差,获得了全校第100+名,因为一二年级的双百分,来的是那么轻松……
但这并没有改变我的信念。
于是我决定考进小镇最好的高中,然后进入全国最好的大学。
而第一点我做到了,为了更多的完善自己,如我之前说的,我选择了艺术加分专业,在原本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获得比别人更多的有利条件,才会比别人拥有更多的可能。
然而放眼这一个月,完全已经偏离轨道了。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开始波动起来。
没错,我现在就像个愤怒的元首,死盯着厨房的门口,等待着她们踏出的瞬间,开始机关枪似得口头教育。
首先飘来的是面包的香味,这气味是我最爱吃的伯母做的早餐。
而这种技能月凛也会做。
好吧,也许我应该缓和一点,吃完再说。
啪的一下,月凛用还温热的面包夹,敲打我伸过去的手。
『好痛,你干嘛啊?手都红了。』
『这是我和小怡的份。』
『那我的呢?』
她指向厨房的一角,那里放着一堆黑成碳的不明物。
那一定是失败的作品,而且蕴含着未解的化学物质,如果不是月凛的作品,那就一定是夏怡的了。
即使黑成碳末,也是还有卡路里的吧……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温柔的小手拿起面包塞进我嘴里。
『那种东西吃的话,会坏肚子的。』
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讲着生活里的小细节,像一位温柔的妈妈一样。
『小怡,最好不要太宠他哦。』
月凛在一边打抱不平,一脸『这种人有吃的就不错了』的表情。
我只能不好意思的咽了下去。
那味道,是甜的。
……
『距离艺术系考试还有两天的时间,希望各位学生能够发挥出满意的水平。』
这是艺术系导师今天临走时的话。
尽管还在停留于之前的温存,但是不得不去改变态度了。
夏怡尽管之前是很放松的态度,但是这两天变得如往常一般。
依旧停留到很晚,唯一的改变是,我俩走的是一条路。
门卫大伯似乎也了解最近的考试的重要性,所以再也没听他嘀咕过学生留到很晚的事。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常。
而我也必须保持清醒,因为这次便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之前的月考终究没有说服力,但是那往往会影响一段时间的风评。
必须把握住这半年一次的测试,才更有机会获得保送。
三年六次的评价,如果全得优秀,并且学科成绩优异,那之后基本是拿的准的事了。
尽管如此……
『也不至于每天呆到晚上11点吧。』
第二天8点就要到校,回家之后还是要有很多事要做的。
她在那里静不作音,唯有那沙沙的铅笔摩擦。
最近的工作量也多了不少,我以为最近多少能放松一下的,看来真是想多了。
『期中艺术考试证实开始。』
因为不存在能够作弊等情况,所以我们所有人就分在几个大教室,绕成一圈,而石膏就摆在中间,和往常的艺术系教室没什么两样。
而这种如出一辙没有亮点的题目,并不是唯一的测试。
如之前所说的,这所学校,追求的便是创新,所以一上午的测试时间里,需要完成3幅作品,这的确是个考验,正规的考试,要比往常花更多的时间,但也不能过于简单。
3幅作品,第一幅是命题作品,所以许多人都聚在教室里,时间1小时。
而第二幅是学生自创作品,可以根据校园的环境,来创作,而这是由一名老师带着数名学生在外创作的。艺术系算下来也就30多人,所以做这样的测试完全可行。
而第三幅,据说也是往年最有难度的一副。如果说第一幅给学生明确了目标,只考验功底,第二幅是考验学生的创作力,而第三幅,则爆了历年的冷门,水彩画。
可以说这几年的学生都在练习素描速写的功底,因为主考的就是这些,而水彩画,只是艺术系中的一门辅助学科,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重视,包括我在内,都有着色彩知识不够充分的通病。
这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
尽管完成每幅作品都会象征性的着色,但是也仅仅是停留在象征性罢了。
而第三幅作品的要求,就是两人一组完成作品,这项是得分最高的同时也是一落千足的。
而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夏怡这方面都会有压力。
我迫切的想现在就和她商讨一下,但是在这种时间根本离不开。
而且这么重要的测试,完全已经没有走神的时间了。
第一副1小时的时间,第二幅90分钟,以此类推。
第三幅往往时间充裕,却难拿出好作品,而且水粉画这种,一定要小心着色才行,不然功亏一篑,再重新作画也来不及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前两幅做好。
这对于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也得益于这一个月以来的磨练。
第一幅作品主题幸运的抽到了人物石膏像,而第二幅作品,我也决定好了地方,向该区域负责的导师报名之后,就跟着去了。
而在那里,幸运的遇见了夏怡。
但隔壁组的她并不理会我,而在一边各种暗示唏嘘的我,反而被当做白痴一样对待了。
真是自找没趣啊……
怎么说呢,这真是太影响发挥了。
虽然是理想的地方,但是毕竟夏怡就在一边,作为习惯了的队友,总是会去想着她会去完成什么样的作品。
所以心投入不进去的话,原本信心满满的第二幅作品,总是出现各种小差错了。
果然这样下去不行。
『导师先生,能和隔壁组的交流一下吗?』
终于有人不耐烦了,也许是出于同样的考虑吧。
『这幅作品是要考验独立创作的能力喔,希望各位学生以自我的主见为主,不过适当的想法交流还是可以的,请注意小声交流,别影响到其他同学。』
这样的话一出,许多人立马就开始讨论了,而他们的主题更多的是关于下幅作品,尽管之间会有30分钟休息时间,但还是有人迫不及待了。
毕竟这不是30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这之间也不缺乏一些自信满满的声音。
我试图挪动到夏怡的那边,不过她还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
这让我多少有些生气。
也许是我急功近利了,因为我非常希望这一次能弥补上一次的损失。
但是对于一些事,还是做到足够的把握,才能够安心。
离近一点才发现,夏怡的作品主题是对面湖畔的那株荷花。
虽然没有要求第二幅作品上色是否,但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有的人干脆就诠释自己的速写功底,有的人则延续着第一幅作品石膏人像的感觉,去完成高难度的人像,但这种选择只能是一种自负的体现,即使是导师,也拿不准时间,如果在最后没有完成或者是匆匆完成,那只能降低评分,而太过简单的主题,同样如此。
所以可以说,夏怡的作品,可以说是中规中矩的。
而我的主题,就显得有些黯然了。
也许我同样的犯了自以为是的错误,以为一个好的地方就能够孕育出好的作品,但是想到这一点的人太多了,这只能降低评委的新鲜感。
于是我干脆的就撕去画纸,重新作笔。
一项沉稳的夏怡,似乎也被我这一举动吓到了。
随后是周围人的碎碎念语,然后也有人做出同样的事。
我有了我的主题。
没错,什么才是我真正期待的事。
我已经心知肚明了。
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也许仅仅是为了加分的目的而做出的选择。
但是当真的去了解一种爱好之后,便会为之沉迷。
这样来说一点也不为过。
我希望的是,不为加分而努力,而是纯粹的,为了艺术去努力,为一种境界,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做出坚持。
也许这种想法是最不务实的。
但是唯有此刻,我希望能够把内心中那种汹涌,迸发出来。
这种事对于我来说,也许就是人生的意义,最宝贵的事物。
为了一种执念,而开始作笔。
身边不乏有还在犹豫的人,也有不少持之以恒的人。
生活的观念,还是在于自己。
作为一个不甘于活得平凡而不断追寻自我的人,注定是会过得很坎坷把。
我希望……
伴随着第二幅作品的钟声,最后一笔也得以完成。
学生们小心取下自己的作品,平放在长桌之上,随后是自由时间。
『飒君。』
来自背后的呼唤,是楚楚动人的夏怡。
尽管现在每天都能见面……
但在学校的时候,依旧是那么不自然。
平时并不会有这种忐忑,羞愧到让我红了脸。
『灼红的牡丹,看起来是相当不平淡的内心呢。』
她碎碎念语。
而在现实的这个季节,牡丹根本是含苞未放,所以根本没有人去注意它即将绽放的色彩。
我所看到的是,它所会迸发出的魅力,与现在静待花开的宁静。
如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一样。
尽管是沉闷,抑郁的,但是之后却是一首华尔兹,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够尽情了。
现在的我是自信满满,自负到,如果这种作品得不到优秀,那一定是导师有问题的程度。
『关于下一副作品……』
说实话这是我的弱势,对于一些基础的考验,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习惯于习惯的我,对于那种改变的波动,是最难以适应的。
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障碍。
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不得以突破这一点,那么肯定会是相互矛盾且难以立足的。
『我想请教你一下。』
对于一方面,从我认识夏怡开始,就见她在攻水粉画的领域了,所以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彻底的后辈。
但我也明白她并不比我优秀多少。
在艺术系里,她似乎不如音乐系所传的那样天才。
似乎仅仅是一个,一个比较优秀的平常女孩。
『如果着色的话……应该具体怎么做?』
『根据自己的习惯,去决定方式吧。』
她从一边拿了一张崭新的画纸,然后很熟练的打了个草稿,随后开始准备着色。
按照我过去的习惯,是去从细节处理,所以经常遇到这里色浅或者那里色深的情况,最后不了了之,容易形成色调怪异的作品。
而夏怡的方式,是在着色区先打底,形成一副浅色的接近完成的作品,这能有效的改善色彩不均匀的困惑,而需要加重色彩的区域,则可以再做细节的处理。
可以说无论做任何事,把握住这样的细节,往往是成功的关键。
而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感觉,能够升华自己,也许每个聪明的孩子都钟爱这样的感觉。
『这是我这个月来,觉得最好的方式。』
她转过头,紧盯着我,那微弱的喘息,精致的脸庞,白皙透着红润的脸颊,与那粉嫩的唇,清晰的映入眼帘。
我试图去转换注意力,但这似乎很难做到。
『谢谢……的确是受益匪浅,这和导师讲过的构图方式理论很像,想来也的确有其中的道理。』
『能给你帮到忙的话,那就好。』
她淡淡说出一句话,随后转身就打算离开了。
这和其他正在热烈讨论组员真是完全不同。
而我也难以放下心中悬着的石头。
『夏怡,不再多讨论一下吗?』
我试图挽留她,以期待能够内心能够安心的地步。
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然后从提包里拿出那种超市有卖的三明治,拆开包装,撕下来一小块给我。
『要吃吗?』
别人都说孔融让梨,把大的让给别人,而夏怡这种做法,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也许她原本是打算,在这种休息时间,吃点点心吧。
我该去想如何用那一小块三明治,陪她吃上半小时。
然而主题并不是这些,我更多的是去问询一些细节处理。
虽然第三幅作品是组员共同完成的,但我还是要做到完美,才足以放心。
当然,我也有注意听附近其他组员的讨论,虽然这对夏怡不礼貌,但我并不会告诉她。
而这30分钟,完全被夏怡的想法牵引走了。
我原本的计划,看起来是那么鲁莽与可笑。
我不得不承认,往往我当时认为极好的,事后反省都是问题重重的。
但对于作品这种,虽然要求的是组员的合作,而我也不想因此埋没自己的想法。
而在聆听夏怡的言语时,我也注意到了,那衬衫袖口下,半遮半掩的紫了一块。
『这是……碰到了吗?』
我也许有点厌倦了思考,不自觉的转移话题。
她很快做出了反应,提下袖口遮挡下来。
『昨天在房间,不小心滑倒了。』
『我怎么没注意到……难道你是夜猫子么?』
她脸红的扭向一边。
『只是睡得比较晚。』
她似乎很不情愿的提起这种事。
『总之不要说那些,我看挺严重的……家里也没有准备急救箱,要不今天放学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院看看吧。』
她很自然的打开袖口,也许是确实被看到了,所以面对现实了吧。
真是搞不懂女孩子的羞愧尺度啊……
果然是挺严重的。
如果是一般性的跌倒,会伤害到临近手腕处的概率很小,但是的确是这样的情况。
那里有些红肿,最严重的一点已经发紫了。
而在一层薄纱衬衫之下,如果不刻意去看,也许根本发现不到。
下一副作品是水彩画,而很多人也会自觉的打起袖子作画,以免沾到。
我想这肯定是会影响她发挥的吧,毕竟是重要的右手。
想到这里,我不难免的有些自责了。
虽然一直把她当做组员对待,但好歹也算是……朋友吧?
而如果做朋友的话,而且是住一起的朋友的话,那如果连这都没注意到,那真是失职了。
作为一个艺术系学生,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双手。
『第三幅作品既然是要求两人合作……要不然,你的草稿我帮你打吧?』
可能是为了纯粹的友谊,也可能是为了表现自己。
她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作画。』
这是我们所有艺术系学生,入学时的第一个教训。
虽然很多组员都能够独立创作,但是难免有想拿高分拜托优秀的同学帮忙创作的想法。
所以之后历年,形成了学校支持两人一组互相探讨,但是学生也必须恪守独立创作为主的潜规则。
如果是良好的关系,那么有利于一个人的成长,那是毋容置疑的,一方面能有效防止学生理解错误走错了路,二方面有利于学生能够从多种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再是怨天尤人的不合群画家。
所以夏怡明确的拒绝,我是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也许这样的心结会影响接下来的发挥,我尽可能的去不再多想。
而随之的,便是第三幅作品预备的钟声。
我们很幸运的,抽到的是自己的画室。
这将有利于我们的发挥。
我和夏怡,径直的走向我们一直以来最熟悉的位置,靠近窗边,微风拂面。
她利索的准备好东西,摆放好纸币,而在百忙之中,忘记了接调试水粉用的水,我也终于能起到队友的作用,帮上忙了。
按照我们先前讨论的主题,两个人都要完成的是,水果拼盘的水彩画。
而这也是提供两人竞争的机会。
基础的底稿是早已熟能生巧的事情,而学生中也有人已经开始调色了。
我按照自己的风格,在底稿上,用浅色铅笔标注了即将要上的颜色,而红色,就用简单的R。
当然,这样的习惯,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充分了解各个区域的色彩,然后做好打算,再去着手。
虽然夏怡的方式利益标新,但这只能在日后练习用到,如此重要的考试,并不是可以去轻易尝试的改变。
我决定从浅色区域开始,循序渐进的加深色彩,以便先处理好过渡区域,而那种色彩鲜明的地方,则需要重新调试色彩,加重颜色,细微处理。
清香扑鼻的腻味,沾染上五颜六色的双手,轻触画笔一抹一迹,随后是渐渐明朗的即将完成作品。
我愿意继续延续第二幅作品鲜艳的色彩,也许是为了心有不甘的那种挑战吧。
显然的是,第三幅作品要比想象的时间充裕的多了。
但在晴朗的接近中午时分,果然还是容易让人生倦啊。
这不免让人想到,即将到来的夏季考试,那一定是相当煎熬的。
空调教室?别想象了,那种水准只会存在于贵族学校吧。
在这样的小镇,只能吹风扇的。
好吧,在作画中,思绪又偏离轨道了。
重新注视着自己的作品,难免会担心一边的夏怡。
她那有些『露水』的袖口,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伤口。
她似乎很淡然的表情。
因为是同样的作品,所以我调试好颜色之后,就把调色板放在我俩中间的桌子上,她也能够理解到,所以就出现了,一个调色板用都没用的放在一边,而我俩一会你一下我一下在用我的调色板的情景。
我也必须熟练的添加颜色,像个助手一样,比平时更快的节奏。
但是并不会觉得辛苦,反而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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